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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滬上聞人朱葆三與辛亥革命

─紀念辛亥革命110 周年

金德章

  朱葆三,名佩珍、字葆三,定海人,(1848年3月11日~1926年9月2日),曾任中國通商銀行總董、滬軍都督府財政總長、寧波和定海旅滬同鄉會會長、上海總商會會長、中華商業銀行董事長等職,為清末民初上海灘上顯赫一時的工商界領袖。
  2008年,在朱葆三先生誕辰160年之際,定海海洋歷史文化研究會與定海小學,聯合舉辦了緬懷定海先賢朱葆三先生的座談會。會議由我策劃主持,並邀請了時任定海區委常委、宣傳部部長林偉康,朱葆三曾孫朱全卿先生及有關學者與會研討。在林偉康部長致辭後,朱全卿先生在會上作了主題發言。
  據朱全卿先生在會上告知 ,1911年,辛亥革命前夕,他的曾祖父配合孫中山及陳其美等革命黨,悄悄策動了清政府中軍警起義。上海光復後,他又出任都督府財政總長,積極為軍政府籌款。但他在辛亥革命中的貢獻,遠不止這些。
  朱先生說,他的曾祖父朱葆三與寧波幫中其他商人一樣,不僅善於經商和富有開拓精神,而且具有濃厚的民族氣節和愛國情操。他在同鄉同行中深孚眾望,在洋人中也頗有影響,即使那些狂妄自大的歐美外交官,對他也不敢怠慢。1905年7月,朱葆三等人出面宴請美國在滬官員和商人,要求改寫歧視華工的「華工禁約」遭到拒絕,上海商務總會即發動抵制美貨運動,朱先生代表洋廣五金業帶頭簽名。在朱葆三出任上海總工程局董事期間,他積極參與了抗議清政府出賣蘇杭甬鐵路主權以及干涉江浙紳民自辦鐵路事件,維護了民族尊嚴。雖說,1906年他與虞洽卿等人加入了上海成立的「預備立憲公會」,成為該會的會員,但隨著清政府「假立憲、真專制」面目的徹底暴露和孫中山等革命黨人對他的影響,致使朱葆三先生對辛亥革命由同情、支持到積極參與並付之於行動中。
  據史料披露:朱葆三先生對辛亥革命的貢獻,主要表現在以下二個方面:一是上海武裝起義前,二是上海光復後。上海武裝起義前,60餘歲的朱葆三已是上海灘上風雲人物。他參與創辦並擔任首屆總董之一的上海商務總會,此時成了革命黨人的主要財政支柱。例如:朱葆三創辦的四明銀行和商務總會成員沈縵雲等經營的信誠銀行,成為起義軍最初軍餉的主要來源。據當年的《民立報》載:上海光復前後九月十三、十四日所發的軍餉,大多由該兩行支出。並云:武漢一隅,相持不下,軍需餉項,萬分迫促。……,於此不為援助,萬一大局瓦解,有噬臍之悔。
  據悉,當年朱葆三先生任協理的商務總會,曾為軍政府墊銀180萬兩,其中120萬兩是用於甯滬杭和揚州的軍餉。若說由上海商務總會出面為革命軍向各商家籌款的數字更大,約有300萬兩之巨。其中,朱葆三直接出面籌款的有三井洋行35萬兩、祥泰布莊等3萬餘兩,共計38萬餘兩,籌款數遠遠超過虞洽卿。
  武昌起義前夕,朱葆三先生與航運業起家的寧波幫商人趙家蕃與沈縵雲等,出資支持于右任在上海創辦《民呼報》、《民籲報》和《民立報》等,為辛亥革命鼓與呼。同年,剛40出頭的虞洽卿以及一些資產階級上層人士,出於對立憲請願失敗的義憤,紛紛加入同盟會,並由虞洽卿出面組建上海商團。1914年初,上海20個商團經軍事訓練後,已組成一支有1000餘人的反清武裝隊伍;在攻打上海道縣公署和江南製造局時,立下了赫赫戰功。無疑,寧波幫中這些重大舉措,都得到了首領人物朱葆三的支持和首肯。
  尤為可貴的是:為了掩護革命黨人的活動,辛亥革命前夕,由朱葆三出頭與虞洽卿等人在上海公共租界六馬路(又稱雲南路,後遷入愛多亞路,今延安東路),組建了甯商總會。而該會在香港英政府註冊,持有公共租界工部局第一號總會執照,即所謂特別照會,即使是公共租界巡捕房,未經會審公堂允准,也不能隨便入內搜查和拘捕任何人,這就為革命黨人得到了一張護身符,致使甯商總會在辛亥革命前夕,成為革命黨人在上海一個安全的秘密通道和重要活動場所。朱葆三可謂用心良苦。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成功。上海革命黨人深受鼓舞,經研究定於11月5日武裝起義。但就在11月2日,兼任上海道署總帳房的朱葆三,獲得了一份兩江總督關於鎮壓革命黨人的密令。密令曰:上海革命事起,商團盡叛,已命南京、松江兩地進兵,無論革命黨、商團,擒獲者全部正法。眼看形勢危在旦夕, 朱葆三先生不得不鋌而走險,親自跑到上海商團司令部告知此事。上海革命黨人當機立斷,決定趕在清軍援兵抵達之前,提前三天,於11月3日舉行武裝起義。上海光復告捷,朱葆三功不可沒。
  由於朱葆三先生在辛亥革命中的傑出表現,上海光復後,經陳其美和滬上各界一致推舉朱葆三任滬軍都督府財政總長。
  陳其美,何許人也?陳其美,浙江湖州人,國民黨的創黨元老,民國時期赫赫有名的陳立夫、陳果夫的叔父,是把蔣介石引薦給孫中山的推薦人,可知他在革命黨中的地位與威望,以及他對朱葆三的信任和器重。
  但是,這都督府的財政總長不好當呀?一是上海剛剛光復,都督府沒有經濟來源,革命軍的軍餉卻每天都要開支,而且數目巨大。二是上海的道台已逃往租界,並把印章等都帶走了。沒有道台的印章,軍政府是無法去錢莊取款的。這可怎麼辦呢?
  為此,都督陳其美皺著眉頭來找朱先生。朱先生想了想說:路是人走出來的。上海已經光復了,歷經幾百年的清王朝,我們都把它推翻了,難道還被這區區的軍餉難倒不成?
  第二天,朱葆三就開始向上海各錢莊和銀行寫信,以自己的名義向他們借款。當天,錢莊和銀行的老闆們,接到來信後相互碰頭商量了一番。他們認為,借錢給朱先生,一是支持革命黨,這是愛國。二是信任朱先生的為人。只要朱葆三在,他也會一諾九鼎兌現諾言。於是,在一天之內,朱葆三一個人就籌集了200多萬,這是一筆多大的鉅款呀!
  陳其美為此讚歎地說:除朱先生外,不僅在上海,即使在全國,這件事絕無第二個人做得到。從此,「上海道台一顆印,不及朱葆三一封信」的民謠,就在上海灘上傳開了。
  其實,除此之外,當年與朱葆三有關的還有四件事:
  一是上海起義時,蘇州各界要求江蘇巡撫程德全和兩江總督張人駿宣佈獨立,但程德全以缺乏軍餉為藉口,進行要脅。在朱葆三與虞洽卿等人籌集下,並由虞洽卿出面攜款100萬兩,兩次赴蘇州勸說程德全,促使程德全宣佈蘇州和平光復,但身居南京的張人駿卻拒不接受。為此,陳其美決定組織江浙聯軍攻打南京。為了充實軍需之需要,朱葆三等14人聯名發表啟事,勸募犒軍物資,並由虞洽卿將募得的大批軍械彈藥和慰勞物品,送至南京前線,有力地鼓舞了前方將士,終於在1911年12月12日攻克南京,為日後孫中山在南京就任臨時大總統,奠定了基礎。
  二是上海光復後不久,朱葆三任上海總商會會長,並與虞洽卿等工商金融人士組織財政研究會,以上海總商會作為議事處。而後,此研究會成了上海軍政府財政決策的智囊團,從而獲得革命商會的稱號。
  三是革命軍北伐時,朱葆三與虞洽卿等人組織「敬禮海陸軍人大會」,為參加北伐的將士助威。上海光復後,朱葆三又受孫中山委託,創辦中華銀行,積極籌集軍餉,為軍政府提供財政支援。
  四是民國建立後,朱葆三先生加入了中國國民黨,任上海分部副部長。1913年3月,國會召開前夕,宋教仁被袁世凱刺殺於滬甯車站,朱葆三等人即以國民黨上海分部正副部長身份致電袁世凱,要求整頓吏治,飭令緝凶。
  會後,朱全卿先生對我說:在辛亥革命時期,我的曾祖父是有貢獻的。而在國民革命最困難時期,他還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只是我知之不多了。
  現今,為了緬懷朱葆三先生對辛亥革命的不朽功績和擴大名人效應,定海正在打造一個規模宏大的葆三公園哩!

(金德章/舟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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