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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盼團圓

金 燕

  我們中國人一向熱愛和平,祈盼團圓,團圓是炎黃子孫最美好的願望。所以在我國 民俗節日中,不少節日是“慶團圓”的。

  七月七,牛郎織女節。有民謠唱道:“七月七日夜,鵲橋來相會。牛郎挑兒擔,織 女送錦緞。”算得上,一個小型的慶團圓會。《太平御覽》卷 31 引《風土記》說,這 天是一個吉慶的日子。“牽牛星,立關粱,織女星,主瓜果。”此日還占卜糧食收穫的 豐歉,乞求神祗牽牛織女保佑。是啊,你們牛郎織女相會團圓了,也要保佑百姓豐收團 圓啊!

  中秋月,嚼餅盼團圓。歷代詩人對中秋團圓吟詠頗多,蘇軾留下膾炙人口的“但願 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詞句,千年不衰。到明朝,文獻開始有“團圓節”的記載。《西 湖遊覽志餘》說:“八月十五日謂之中秋,民間以月餅相遺,取團圓之義。”此夜,月 圓,餅圓,人團圓。

  九月九,重陽共聚首。既是敬老節,團圓情也濃。此時鄉民多接女兒歸甯。俗諺雲: “九月九,搬回閨女息息手。”此俗至今還在延續,女兒們要主動回家,與老人們共度 重陽。一首叫《常回家看看》的歌唱得好:“……常回家看看,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 大貢獻,一輩子不容易就圖個團團圓圓,啊,兒女不忘娘,愛國愛家鄉,九九回歸糕餅 香。

  冬至節,亞歲賽年節。是日,家人團聚,備辦家肴,享祀先祖,下輩人尊長禮拜, 媳婦送鞋襪給公婆,表示孝敬,上履襪于舅姑……是夜,人家更疊燕飲,謂之節酒。《帝 京景物略》雲:“女嫁歸寧在室者,必歸婿家,曰團圓也。”冬至,俗食團,團者,慶 圓也。羈留在異地的他鄉遊子,遇此良辰佳節是多麼懷念故鄉啊!懷鄉思親情綿綿,相 思相憶寄團圓。

  除夕夜,團坐闔家歡。在這辭舊迎新的夜晚,家家戶戶幾乎都坐下來收看電視“春 節聯歡晚會”節目,有的直到淩晨。過去雖沒有這種優越條件,但也有占歲、燎剛、烘 歲、守歲的習俗。“一夜連雙歲,五更分兩年”的除夕,在民眾看來肯定是一個大團圓 的日子。除夕夜,闔家團團坐,飯香、酒香、年豐滿,人團圓。有首《竹枝詞》說得好: “妻孥一室話團圓,魚肉果茄雜果盤。難忘今宵聽祝語,幸福美滿闔家歡。”

  其實,團圓不僅是人們在節俗中的一種信念,而且是中國人普遍的生活願望,甚至 是理想中的一部分。中國人追求團圓是盡人皆知的,從歷史上看,中國的文藝作品喜歡 大團圓結局,也是一個很好的佐證。

  由於嚮往團圓,於是人們想像出除了一般的福神、喜神及其他神明職掌團圓外,還 有專門主司團圓的神明——萬回。因為他有“可使人萬裡外亦能回來”的本領,所以被 奉作“團圓之神”。

  萬回是誰?傳說是“和合兩仙”合二而一的化身。說起他倆,人們想到:這不是“寒 山寺”偏殿上塑的兩個蓬頭赤腳的胖僧嗎?他倆原都是浙江天臺山人,持荷花的是寒山 (歷史上有其人,唐•大曆詩僧,因住天臺山寒岩下,故名),捧盒子的是拾得(傳說 他是從山上“拾得”來的。迄今天臺山有座嶺叫“拾得嶺”)。傳說他倆是同父異母兄 弟,相處很好。一件有趣的事發生了:有人給寒山做媒與青山灣的姑娘攀了親,可哪裡 知道姑娘早與拾得相好。怎麼辦呢?為了成全別人,寒山終於在佛經教義上找到了一個 兩全的辦法:以佛家清靜為本,毅然出家為僧。他高高興興地走在路上,信手折了一枝 荷花,表示從此斷了“紅塵之路”。想不到弟弟拾得緊緊追上來,手捧一隻空盒叫道: “哥哥,等等,把荷花插到‘空’盒裡吧!咱倆一起遁入‘空門’!”在路上,寒山問拾得:“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如何處治乎?”拾得道:“只 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這是 否是“有容乃大”哲理的淺說,或是“讓三分,心平氣和;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凡言俗 語的禪解?)於是兩人相視而笑,如今,寒山寺的塑像,大概就是“團圓之神”那次雙 雙出家的特寫鏡頭。

  從前,蘇杭民間婚嫁時掛軸和春節貼門神,常見到畫有兩個笑容可掬、逗人喜愛的 “和合兩仙”的神像。“和”(荷)是相處和睦;“合”(盒)是同心合作。你瞧,那 “團圓之神”的名號,以及他們所想所做的,不盡是為了他人能幸福、團圓、美滿嗎? 在民俗風情中,常見這樣一副楹聯: 和諧一門生百福,團圓二字值千金。

( 金燕 / 寧波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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