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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雞年說雞情‧雞年話吉祥

金 穎

  在中華傳統文化中,人們賦予龍,鳳許多神聖美好的想像而加以崇拜,並常常使用“龍鳳呈祥”“龍飛鳳舞”“百鳥朝鳳”“丹鳳朝陽”等吉語。其實,龍的原型來自蛇,鳳的形象源於雞。鳳似雞,雞有鳳儀。《山海經·南次三山》中說:“又東五百里是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丹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渤海。有鳥焉,其壯如雞,五采面文,名曰鳳皇……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太平御覽》中說:“黃帝之時,以鳳為雞。”鳳凰同雞一樣,區別雌雄主要看有無冠,雄者稱鳳,有冠;雌者為凰,無冠。
  在我國古代神話故事中,雞還與太陽有聯繫。長沙馬王堆出土的西漢帛畫上,月亮裡是蟾蜍,紅太陽裡是一隻黑色的鳥,就是陽鳥。明代周嬰在《扈林》中講到十二生肖時說:“天下有十二辰,列於東方者,有神司其仙。日出在東,其對在西。酉為雞,日光含景,則雞在日中……人知日中為鳥,而不知為雞。”
  關於雄雞報曉,古代也有神話傳說。《神異經·東荒經》載:“扶桑山有玉雞,玉雞鳴則天下之雞悉鳴,潮水應之矣。”晉郭璞《玄中記》裡則說:“東南桃都山,上有大樹,名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一天雞,日初出,光照此木,天雞則鳴,群雞皆隨之鳴。”
  傳說雞為日中鳥,雞鳴日出,帶來光明,能夠驅逐鬼怪妖邪:雞吃蜈蚣、蠍子等毒蟲,可除惡滅害,因此到了魏晉之時,門畫由畫虎改為畫雞。北方天津楊柳青的傳說年畫有《日宮太陽星君》,圖案是烈焰太陽中,有一位太陽星君,由兩個童子侍奉左右,一隻很大的公雞在前引路。南方蘇州桃花塢有《雞王鎮宅》傳統年畫,圖案是一隻公雞口銜毒蟲,民間正月初一貼於門上,以辟邪除惡。
  過去,常有畫家將牡丹和公雞同時入畫,畫面上是一隻雄健威武的公雞立于一巨石上,巨石下有方是盛開的一叢牡丹。牡丹俗稱“富貴花”,故有“牡丹開富貴”之說;公雞諧音是“根基”,故牡丹公雞圖有“富貴根基”的美好寓意,正因此,農家喜歡張貼牡丹公雞圖。
  雞,不只是在意義上的吉祥,而且“雞”與“吉”在聲音上相諧。雞年乃吉祥之年也!
雞年談“雞忌”
  金雞報三春,金雞迎曙光……雞年談雞,盡是一片吉祥喜慶之詞,筆者不識“時宜”,在這裡“雞年談雞忌”但願沒有煞風景之嫌。
  一忌“雞腸小肚”。在國民經濟飛速發展中,各單位都加快改革、重獎人才、晉升職稱。但有人卻心胸狹窄,認為自己受了虧待,滿腹牢騷。對人才橫挑鼻子豎挑眼,沒有學歷比資歷,沒有功勞比苦勞,沒有技術比權術,比得人才處處受制,心灰意冷,這種不能容人的雞腸小肚,勢必迫使“孔雀東南飛”。
  二忌“寧當雞頭,不為鳳尾。”寧在小單位當“一把手”,也不在大單位當“副手”、“配角”。說到底是為“實權”。有實權,既可發號施令,又能“當家拍板”,神氣十足。當然,倘若以事業為重,有才幹的人當“雞頭”,確比當“鳳尾”好,但不能當了“雞頭”,忘了雞的本身,還以為自己是“鶴立雞群”呢!另外,“孫雞頭”是我們寧波人的撥弄是非者的別稱,也萬萬當不得。
  三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當今改革開放發展創新的年代,一批賦有金雞精神的人得以提拔、晉升。然而,有少數人得道當官後,私心膨脹、關係網、裙帶風搞得火熱,一上任就來個“一朝天子一朝臣”安排身邊的盡是三姑六姨、七叔八舅、老鄉同窗、沾親帶故……如此這般,“執政為民”“立黨為公”的原則豈不拋在九霄雲外?還談何“振興中華”?這樣不僅國家蒙受損失,他自己恐怕也在廉政的風雨中成了“落湯雞”!
  在人們生活中還有不少“雞忌歇後語”。現列舉幾則,供大家警示防忌:
  “公雞尾巴——翹得高”、“雞吃蚯蚓——自繞脖子”
  “鐵公雞兒——一毛不拔”、“雞毛蒜皮——小事一椿”
  “牛鼎烹雞——小題大做”、“鬥雞走狗——遊手好閒”
  “公雞蹲窩——肚裡沒貨”、“公雞鬥架——誰也不讓”
  “雞兒進糧倉——公家遭殃”、“公雞戴嚼子——看你咋啼”
  “雞毛當令箭——假傳將令”、“雞蛋挑骨頭——有意找岔”
  “黃鼠狼給雞拜年——用心不良”
  “老母雞生蛋咯咯叫——恐人不知”
  “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時機(雞)變”
  最後,讓我用一首雞語打油詩作結:
  雞年談雞忌,襯喜慶吉祥;
  夜裡吃烤雞,要思思想想(撕撕響響)。
雞時民俗風
  有關“雞”的歲時風俗自古有之:
  畫雞——南朝宗檁撰《荊楚歲時記》載有“正月一日……貼畫雞戶上,懸葦索於其上,插桃符其傍,百鬼畏之”。此習俗在春節時西南一帶廣為流傳,過去在桃花塢年畫中也有“雞王鎮宅”的年畫,圖案上是一隻大公雞口銜毒蟲。
  殺雞——此俗流行浙江金華、武義等地。每年七月初七,當地民間必殺雄雞,因為當夜牛郎、織女鵲橋相會,若無雄雞報曉,便能永不分開。
  另一說,農曆十月一日,河南一些地方要殺雞嚇鬼。傳說是閻王爺此日放鬼,至來年清明節收鬼。民間以為鬼怕雞血,雞血避邪,故於十月一日殺雞嚇鬼,以使小鬼不敢出來。
  踢雞——土家族稱踢毽子為“踢雞”。春節時,男女青年一起踢“雞”,一人將“雞”踢起,眾人都去爭接,接到“雞”的人,就可以用草去追打任何人。而男女青年往往用草追打自己的意中人,以後,“踢雞”就成了談情說愛的媒介。
  抱雞——山東一些地區有“抱雞”的婚俗。娶親時,女家選一男孩抱只母雞,隨花轎出發,前往送親。因“雞”與“吉”諧音,“抱雞”圖的是吉利。
  另外,在古時有一種留“長命雞”的習俗。臨近娶新時,男方要準備大紅公雞一隻,女方準備一隻肥雞,母雞表示新娘為“吉人”。出嫁時,女方所備的公雞一定要由自己未成年的弟弟或其他男孩抱著,隨花轎出發,並要在公雞未鳴之前趕到男家。人們認為公雞不睡覺,而母雞不睡,寓以氣勢壓倒公雞。然後,男方將公雞交給抱雞人,將公雞、母雞一同拴在桌腿上,並不時打公雞,直到公雞有氣無力,這是妻子制服丈夫的象徵。之後,這兩隻雞不得殺掉,故稱長命雞。
  雞米禮——雲南大理地區的白族流行“雞米禮”的風俗。雞米禮分“雞米單禮”和“約米雙禮”兩種。單禮為一隻公雞和一壇米酒;雙禮為兩隻大公雞,一壇米酒,一壇穀種。這是嫡親或姻親之間在出生、結婚、蓋房時互送的禮品。
  雞血酒——舊時漢族和一些少數民族流行飲雞血酒的交際風俗。在結拜兄弟時,為了表示親如手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人們宰一隻雄雞,在每碗酒裡滴幾滴雞血,對天發誓,然後將雞血酒一飲而盡。
雞年讀雞詩

日出東方冉冉明 高聲唱 康眾作耕耘

翅舞冠紅欲展行 儀容秀 翎貌令人驚

品志忠誠氣態平 鳴時靈 人畜近鄰情(十六字令·雞)
府試風雨聞雞
唐·李頻
不為風雨變,雞德一何貞!在暗常先覺,臨晨即自鳴。

  雞德:雞有五德,《韓詩外傳》說:“首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敵在前敢鬥者,勇也;得食相告,仁也;守夜不失時,信也。”
再次韻寄子田
宋·黃庭堅
風雨極知雞自曉,雪霜寧與菌爭年?

  儘管滿天風雨,雄雞應曉自鳴,有歲寒知松柏意;霜雪怎麼能與早晨一現的菌類爭一日之長呢!有夏蟲不可語冰意。這兩句詩強調賢人志士負有自己的歷史使命,在惡劣環境中不必跟應時得令的小人計較短長,而放棄自己應盡的義務。
 前句詩用《詩經》“雞鳴不已”句,後句用《莊子·逍遙遊》“朝菌不知晦朔”句這一聯詩是作者針對宋代腐朽政治而寫的,充分體現了他的愛國熱情。
風雨
《詩經‧鄭風》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此話的意思是:風雨像昏天黑地,雞聲還叫個不已。即雞不為如晦而止不鳴。詩序說:“風雨,思君子也。亂世則思君子不改其度焉。”此詩曾鼓勵了歷史上多少人物不向困難低頭,不向敵人屈膝,又教育了多少人為善不息。
畫雞
明‧唐寅
頭上紅冠不用裁,滿身雪白走將來。
平生不敢輕言語,一叫千門萬戶開。

  這是一首題畫詩,描繪了雄雞優美高潔,輕易不鳴,鳴則人起的形象,通俗易懂,近於民謠謎語。

唐‧杜甫
紀德名標五,初鳴度必三。
見《府試風雨聞雞》篇“雞德”注。

贈老雞
宋‧陸遊
峨峨赤幘先群輩,喔喔長鳴益四郊。
意氣雖雄無處用,風霜從我老衡茅。

  峨峨:形容高聳。幘:頭巾。指高聳的紅雞冠。詩發自年老而壯志未酬的感歎!
夜歸偶懷故人獨孤景略
宋‧陸遊
買醉村場半夜歸,西山落月照柴扉。
劉琨死後無奇士,獨聽荒雞淚滿衣。

  劉琨:晉代將領。年輕時與祖逖在司州半夜裡聽到雞叫,兩人就起來舞劍。後以“聞雞起舞”比喻志士及時奮發。
  荒雞:半夜啼叫的雞。詩說作者喝了酒回來已是半夜了,聽到村裡雞叫,聯想到當世再沒有象劉琨那樣的人才,不覺流下淚來。讀來勵人上進。
歸田園居五首(其一)
晉‧陶淵明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陶淵明這兩句詩是承襲漢樂府“雞鳴高樹顛,犬吠深宮中”而來。
  宋以前不斷有雞上樹的詩句。杜甫“驅雞上樹木,始聞扣柴扉”、陸游“憐渠亦複解人意,未宿庭樹不待籠”。
  家雞籠養也很早就開始了,《詩經》裡就有“雞棲於塒”和“雞棲於桀”的詩句。“塒”就是雞窩,“桀”就是樹木,那時就已“塒”“桀”並養了。從陸遊“未宿庭樹不待籠”詩句來看,恐怕當時大部分地區都已實行籠養,所以宋以後很少看到雞上樹的詩句了。但是雞的野性難改,就是現在也還有個別地方的雞呆在樹上。據《半月談》介紹,我國東南沿海有座面積零點零六平方公里的小島青嶼(在浙江)這個島上的雞,每到黃昏就飛上樹梢過夜。
南陵別兒童進京
唐‧李白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李白素有遠大的抱負,他立志要“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奮其智能,願為輔弼,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但在很長時間沒有得到實現的機會。天寶元年(742),得到唐玄宗召他入京的詔書,異常興奮。李白素愛飲酒,又加秋雞正肥,因而白酒新熟,黃雞啄黍,顯示一樣歡快的氣氛。襯托出詩人興高采烈的情緒。接著一進家門就“呼童烹雞酌白酒”神情飛揚,頗有歡慶奉詔之意。顯然詩人的情緒感染了家人,“兒女嬉笑牽人衣”,此情此態真切動人。“仰天大笑”多麼得意的神態。“豈是蓬蒿人”何等自負的心理,詩人躊躇滿志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裡我要說的是伴隨酒文化的“雞”,它不僅是美好的佳餚,而且是一種幸福機(雞)遇的象徵。有如今日品嘗“三黃雞”的幸遇。
浣溪沙
宋‧蘇軾
誰道人生再無少?門前流水尚能西!
休將白髮唱黃雞。

  這幾句的意思是:誰說人老了不能再返少年?門前的溪水竟能倒流向西。不要悲歎頭上生白髮,說什麼歲月無情只聽黃雞。
  黃雞:白居易詩“聽唱黃雞與白日。黃雞催曉丑時鳴……”這裡借用來代日月的變易。
馬嵬(其二)
唐‧李商隱
空聞虎旅傳宵析,無複雞人報曉籌。

  這兩句(實寫唐玄宗在奔亡途中)軍警巡邏,刁鬥傳更的一片肅殺氣氛,如今成“空聞”;(虛寫回顧宮內)不再有雞人報更那種高枕無憂的情景了。
  雞人:皇宮裡負責報時的人。
致酒行
唐‧李賀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

  正是表明著,他的幻想一旦得志,便可以名滿天下。
  雄雞聲:名滿天下、青雲得志的憧憬音樂。
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
毛澤東
一唱雄雞天下白,萬方樂奏有於闐,詩人興會更無前。

  意思是說聽一聲雄雞高叫亮了東方,各民族音樂齊奏也有新疆,老詩人的創作興致無比高漲。
  “一唱雄雞”是“雄雞一唱”的倒裝。白:天明,喻中國解放。正是長夜到黎明最自然的信號,象徵時代的轉變,其思想境界,要比前人開闊得多、高深得多!
孔雀東南飛
漢樂府
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
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

  雞鳴:是記劉蘭芝每天夜晚丑時就要起床到機房織素,而且夜夜均皆如此。丑時相當於現在的夜晚一點至三點,這時就開始織素,正與蘭芝勤勞的性格特徵“晝夜勤作息,伶俜縈苦辛”相照應。陳祚明評曰:“雞鳴織何早,夜不息何遲,三日五匹何速,甚言無可出理。”
  雞鳴,勤勞者的時間記錄。

(金穎/寧波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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