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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散曲的發展和“清麗派”張可久

金 穎

  賦、詩、詞、曲是中國文學史最為耀眼的四顆明珠,但相對於其他三種“陽春白雪”的文學形式,“曲”一向被認為是所謂“下里巴人”的民間藝術。談及曲,人們難免就聯想到一個“俗”字,其實它不是指俗氣,而是指通俗質樸,它是詩歌發展長河中湧現出的一枝奇葩:千姿百態元曲嬌,姹紫嫣紅花奇妙。
  元曲分“戲曲”“散曲”兩大類:“戲曲以代言為事,而散曲則以自敘為事。”這裡著重說一下散曲。散曲是興盛於元代的一種詩歌形式,又被稱為“清曲”“樂府”。它又可分為兩類:小令和套數。早在詞十分興盛的北宋,就產生了與詞不同的俚曲,同時詞調在民間的流傳,也會因時因地而異發生變化。金代初年,北方湧現了大量具有地方色彩的歌詞,結合了中原的兄弟民族音樂而具有新的特色,這對新的詩歌形式產生了重要影響。至元代,散曲就進入了全盛時期。
  提及元曲的時代背景,一曲無名氏作的《醉太平·譏時》,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堂堂大元,奸佞專權。開河變鈔禍根源,惹紅巾萬千。
官法濫,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鈔買鈔,何曾見?
賊做官,官做賊,混愚賢。哀哉可憐?

  此曲大膽形象揭發元末統治者,譴責權奸,指斥官僚,理直氣壯,義正詞嚴。深刻地揭露了元代社會的殘酷與黑暗,揭示了官逼民反的真理,反映了農民起義的必然性和正義性。於是,不禁又使我想起孩提時有關“中秋吃月餅”的傳說:
  元代蒙古貴族,為了確保少數人對多數民眾的異族統治,竟把漢族的南人貶為“第四等人”,實行嚴厲的甲保管理,專派蒙古人和色目人為正副頭領,十戶居民合用一把菜刀,聯保連坐……百姓忍無可忍,揭竿而起,巧妙地將“十六明月團圓夜,齊心合力殺韃子”的起義信號夾在月餅中傳遞……起義成功了,百姓團圓了,故明州稱月餅為“團圓餅”——傳說此事系朱元璋派大將朱祖亮來浙東所為。(建立大明政權後,朱祖亮即被任命為明州知府)——也可見,在明州那種“不平之氣”曲兒,早就因時因勢而運生……
  再說,元代知識份子的地位是很低的。憑藉弓強馬壯得天下的蒙古統治者,並不懂得知識的價值,對漢族儒士也一樣地殺戮或掠為奴隸。元代統治者又將社會各階層劃分為十個等級。據鄭思肖《大義略序》的記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獵、八民、九儒、十丐,各有所轄。”這就是所謂“九儒十丐”的說法。元代更是取消了科舉制度。中國知識份子一向有“學而優則仕”的參政意識,科舉是很多人唯一進身之階,謀生之道。這一階梯一旦被撤除,不但使他們的心理失衡,而且就連生活下去也有困難。許多知識份子不得不自謀生路,有的去做醫蔔星相,混跡三教九流之中;有的老教授,為五斗米折腰;有的屈身刀筆小吏,勉強糊口(張可久猶是),更多的一些人則參與了戲曲創作,與倡優樂伎為伴。正因為知識份子懷有不平之氣而置身下層,使得他們自身以及當時戲曲創作都發生了深刻的變革:
“柔軟莫過溪澗水,到了不平地上也高聲。”
                (無名氏《陳州粜》)
  這就是那個“時代鏡子”中的一道“不平之氣”的折光;也是元曲在政治反彈中興起的文化原因之一。
  元代散曲作家可考者有兩百多人,另外還有不少佚名作者。時代互有先後,形成了不同的風格和流派。元代散曲的發展大致可分為前後兩期:前期散曲的創作中心在北方,主要作家有關漢卿、白朴、馬致遠、張養浩等,他們作品與民間歌曲比較接近,風格一般質樸自然,稱“豪放派”的居多,也有較多的社會內容;散曲發展到後期,創作中心轉移到南方,許多出生於北方的作家紛紛南下,而一些南方的文人也參與進來。這時期的作品在數量上比前期更多,但從發展趨勢看,雖然繼承了前期散曲通俗直白、生動活潑的特色,但內容上大都遠離現實,語言越來越典雅工麗,形成了南方“清麗派”—瞧,此時明州城北(寧波江北)長空,五彩祥雲縹緲,飛起一隻“瑤天笙鶴”來,他就是“清麗派”最突出的代表人物,被譽為“曲家翹楚”的張可久。
  《錄鬼簿》把張可久列入“方今才人相知者”一類,他專攻散曲,特別致力於小令,為元人留存散曲之最富者。在他的作品中一部分流露他人生失意和不平,如 [賣花聲‧客況 ]所寫到的“十年落魄濱客,幾度雷轟薦福碑,男兒未遇暗傷懷”;亦反映人世的陰暗面,如[醉太平‧無題]所寫到的“文章糊了盛錢囤,門庭改做迷魂陣,清廉貶入睡餛鈍”。但更多的是寫隱居生活的閒逸,對隱居生活的讚賞和大量山水風光的描摹,以及男女風情的吟詠。既歌詠了祖國河山的秀麗,又反襯元代政治的黑暗和混亂。誠然,張可久的散曲一向以典雅清麗稱著,但也有風格豪放的佳作。如 [人月圓‧山中書事] 起首幾句“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以“思接千載(千古),視通萬里(天涯)”氣勢宏大,時間綿延,空間開闊。在這上下千載,縱橫萬里的時空大背景上,參破了世事人情。古往今來的王朝興衰,個人得失都如過眼雲煙,一場夢幻。接著分別例舉了儒家的萬世師表,吳王的稱霸江東,楚國那樣擁有廣袤疆域,來證實自己提出的看法。
  張可久的散曲作品,當時即已集成。據《錄鬼簿》胡正臣條所記,知其子胡存善曾編《小山樂府》。明‧李開先輯《張小山小令》;徐渭輯《小山樂府》;清‧夏煜輯《張小山小令選》;清‧勞權輯《張小山北曲聯樂府》(為元刊本文過錄本,又經校勘增《補遺》);以及任訥《散曲從刊》本,《小山樂府》等。其作品據隋樹森《全元散曲》所輯,共存小令八百五十五首,套數九篇。占元散曲的五分之一,居全國榜首。
  啊!瑤天笙鶴,在江北藍天翱翔;“小山樂府”,起北岸悠遠飄香;
“曲家翹楚”,數量居中國之最;時代鏡子,折射出風雲激蕩。
  張可久的散曲作品既蘊含著元曲的濃香,又散發出鄉土的芬芳;在他的作品中,我們既窺見元代滾滾的時代風雲,又可汲取那“可目、可鼻、可察、可悟”及許多值得借鑒的地方……難道還不值得我們國人、南人、浙人、四明人、北岸人好好研讀嗎?

《張小山小令》書影(明嘉靖年間刻本)

(金穎╱寧波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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