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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感受張家界

朱育新

  地處湘西北部的張家界自然風景區,由索溪峪、天子山和國家森林公園三大景區組成,是擴大的盆景,縮小的仙境,又是巨大的風景園林。她是我嚮往的地方。金秋十月,我終於如願以償,在那裡走了一條溪,探了一個洞,遊了一座山,果然名不虛傳。

一、走出金鞭溪
  金鞭溪綿延20多公里,一路充滿詩情畫意,是張家界三大景區之一國家森林公園中的一個主要景點。我們匆匆用過午餐,便沿著平坦的石板路,從金鞭溪上游往水繞四門方向,靜靜地向綠蔭深處延伸。同行中有幾人覺得難走,要坐轎子,而我等人則手拎相機,堅持步行,只好各走各的。

  金鞭溪兩岸樹木掩映,峭壁亂橫,奇峰錯聳,溪水明麗而多姿,不時有幾聲清脆的鳥音從密林裡飛出,更給這幽深的峽谷增添了幾分清靈。我們靜靜地走著,忽然導遊把手指向遠處的溪裡叫我們看,只見兩隻羽毛華麗、色呈金黃、脖頸下面有一個水囊的鳥在溪水裡玩耍。我們駐足觀看,不一會就飛走了。導遊告訴我們當地人叫“背水雞”,學名叫紅腹角雉。它常生活在懸崖峭壁之上,它的頸上長有一個能裝五六斤水的大囊能儲水自用,它每下金鞭溪背一次水一般可食用一個星期。

  拐過二道彎,來到金鞭岩下,它面對“醉羅漢”,背靠“腰子寨”,拔地而起三百米。金鞭岩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山石又系石英砂岩,色呈金黃,經太陽光一照,便熠熠閃光,如一根巨大的金鞭,在千山萬壑中閃爍。相傳當年秦始皇在這裡移山填海,龍王得知大驚失色,急忙讓龍女同秦始皇成親。龍王偷樑換柱,用假鞭換走了秦始皇的趕山鞭。次日,秦始皇用假鞭驅山,山峰紋絲不動,氣得他扔下鞭子,遂成了今日的金鞭岩。繼續朝前走幾十米,轉過一個彎,隨著迎面而來的是“十步一個景,百步一重天”的景觀。站在這裡,朝前觀看,在靠黃獅寨那一邊的懸崖上,有一圓石,形如宮燈,名“寶蓮燈”。在它的左邊,還有一處如用雙手掰開一般的兩半石,上面還有一把巨大的石斧。相傳這是《劈山救母》故事中小沉香用石斧劈開大山,營救母親的遺跡。

  我們停停走走,非常愜意。更有那和煦的陽光,從林頂直灑下來,整個林子裡迸滿了金子般的光輝。這時,我舉起相機,鏡框前又是一片石峰,還是那麼高,那麼直,那麼光。只是身子很細,所有的石峰上都長有一棵或幾棵黃山松。這裡的松樹的多少似乎由石峰本身的大小和造形的需要而決定的。樹並不大,但看上去都已有一把年紀了。它們長得雖不那豐滿,但造形很美,象一個個多姿的芭蕾舞演員。還有的倒掛在刀切般的石壁上,低頭俯瞰,似乎作好了充分的準備。只要需要,隨時都可以半空中撲下去為大自然殉情。難怪古人有“峭壁千年掛碧松”的描繪。我緩慢地移動相機的鏡頭,突然感覺溪對岸的石壁上的樹林在抖動,我連忙取下相機,似乎發現了什麼,拉拉同伴的手,仔細一看,岩壁上的樹林裡有十幾隻獼猴一齊跳躍、攀登,有的在樹上摘野果,有的在岩上蕩秋千,有的打吆喝,猴趣很濃,非常好看,真是一飽眼福,不虛此行。當地導遊說我們運氣真好,她說自己是個才有2年導齡的新導遊,帶導遊團走金鞭溪在這麼近距離看到獼猴才第一次,把我們個個都說樂了。

  金鞭溪與砂刀溝的兩條溪水在紙草潭匯合後一齊向東流去,在下面不遠處有個跳魚潭,我們在潭邊休息。這個水潭四周林木掩映,群峰環抱,水潭碧波蕩漾,清澈見底。只見潭底信游的白魚、青魚和花斑魚成群結隊,悠哉遊哉,怡然自樂。導遊說,這個潭有個奇怪的現象,一旦天晦,山洪暴發,魚群煩躁起來,於是便往外亂蹦亂跳。這樣人們就可以在岸上撿魚,以前魚多的時候,有人一個晚上在岸上撿鮮魚五十來公斤。導遊話音剛落,我們就說她簡直是天方夜譚,而導遊則很認真地說,那絕對是真的,張家界有許多奇怪的現象而無法科學解釋。

  在跳魚潭稍事休息後,我們沿溪而下,清亮的溪水時而默默地聚攏,悄無聲息地閒遊;時而俯仰跌宕,飛珠濺玉般地直瀉;時而東撞西咬,沒頭沒腦地亂竄。迂回曲折的金鞭溪到止馬塔便要轉彎繞道了,它要從四個自生的岩門盤繞出去而後流入索溪峪,故叫“水繞四門”。這裡地勢平坦,積沙成洲,傳說是當地農民起義領袖向大坤的出生地,故名叫“天子洲”。站在天子洲向前眺望,遠處石峰上那“籤筒筆架萬歲牌”的七個大字還依稀可辯,那是向王天子當年坐朝受拜的地方。

二、黃龍洞探勝
  我到過廣西桂林的蘆笛岩,欣賞過浙江桐廬的瑤琳仙境,曾為那鬼斧神工的美景歎為觀止。然而到了黃龍洞,又是別樣的一個洞天。黃龍洞是張家界三大景區之一的索溪峪風景區中久負盛名的景點。據導遊介紹,洞內可分4層,垂直高度約160米,水陸並進,長度達13公里,有13個大廳,3處瀑布,2條暗河。洞內石筍、石花、石瀑和石鐘乳等石景千姿百態,幾乎囊括了洞穴學研究的所有內容。

  次日上午,我等眾人來到黃龍洞口,可見到巨大的臨溪牌坊,大書深刻著於子才題寫的“黃龍洞”三字。走進洞口,迎面有兩個門:一個“幸福門”,一個“長壽門”,名之曰:“雙門迎賓”。導遊說,進去走“幸福門”,出來過“長壽門”。我們自然按導遊說的去做了。走進“幸福門”,這才真正接觸洞中奇景,眼前的龍舞廳,相傳是龍宮舉行舞會的地方。依次進入第二個大廳叫聚會坪,“金戈銀槍”突現在你的眼前,走到此景下側仰觀,又變成“群猴攀金樹”。穿過挹江門,便聞謔謔水聲,這就是洞中兩條暗河之一的響水河。我們乘皮划艇緩緩行進,水聲悅耳和鳴,給人們感覺陰森、寂靜的洞府平添了幾份生氣和活力。航道兩邊石壁上的石柱石筍時疏時密,時斷時續,燈光下徹,水中柱影,構成了絢麗的畫面。身臨其境,恍若赴瑤池禦宴,天宮盛會。舉目望遠處,則是黑黝黝一片,好象進入混沌的遠古時代,既使人局促不安,又充滿了強烈的誘惑。空曠的龍宮,挺拔多姿的石柱石筍則顯示著陽剛之氣和陽剛之美。

  舟行千米水道後,我們棄舟登岸,沿著一坡澄亮的鈣化梯田,步步升上高處。這時三股瀑水從60米高的穹窿頂傾瀉下來,構成了“天仙水”絕世奇觀。三座玉液池承盛著天上玉液,不斷晃蕩,水中的霓虹燈管分別出現“天”、“仙”、“水”三個大字。每座玉液池中有顆顆明珠,大如雞卵,小如黃豆,成千上萬,它們都是經過 200萬年自然磨洗而形成的稀世珍寶。沿石階而下,又進入一個洞廳,這裡地勢高低變化驟然,我們一會兒似置身深谷幽壑,一會兒又如站立山頂峰巔,路轉徑回,跌宕起伏。緊沿洞壁,數株石筍、石柱組成錯落的峰巒峽谷,有縱深,有層次,而一股地下水平緩地流過,形成一灣碧水,盈盈環繞,有山,有水,有石也有洞,天然地反映了張家界的山、水、洞的特色。回環曲折又到一大廳,名曰:“仙人堂”。仙人堂總面積20000多平方米,廳中巨大的石鐘乳,令人歎為觀止。

  行至“仙人堂”,流連忘返,可是游程還未及一半,更精彩的重頭戲還在後面。在仙人堂沿游道下行,我們走過了響水河上的“天龍橋”,此橋長20米,寬3米,高45米。在溶洞裡走過這麼高大的橋,我生平還是第一次。沿“天上街市”上行100米,來到“石琴廳”。據說這裡的一些石柱皆能發音,張家界市內的一位懂音律的同志曾敲出一首完整的《賣報歌》。我們不知是真是假,口裡還是嘖嘖稱奇。不遠處是“龍宮”,長340米,寬100米,總面積34000平方米,廳中有高低不齊、大小不一的石筍1700餘根。此廳有兩個寶貝:一個是“龍王寶座”,這個自然形成的直徑達9米的巨大溶洞,裡面可容納15個人;另一個是“定海神針”,高達19.2米,象高高聳立的“神州二號”火箭直插雲天。據專家推算,這根石筍每年長高0.1毫米,大約再長20萬年方可直抵洞頂。據說這根“定海神針”之形、高均為世界之“最”,當地旅遊部門在保險公司為它投保人民幣2億元。

  幾經盤旋,便到“迷宮”。迷宮是13廳中一個獨立的洞廳,它面積雖小但景觀卻最為集中。洞中的石柱、石筍、石幔、石花、鐘乳石等,因水量的大水、下滴速度的快慢和空間位置等不同因素,變成一件件精巧的“工藝品”。這裡是瓊樓玉宇,富麗堂皇;這裡是敦煌的石窟藝術,燦爛輝煌,……你看,這是彩霞東升,瑞氣氤氳;那是群峰爭雄,龍騰虎躍;那是花團錦簇,神女曳裙;那是仙鶴舞步,孔雀開屏……這大千世界難以用語言來描繪,全憑您自己的觀察與想像力。

三、雨中天子山
  上午游黃龍洞之前,太陽躲進了雲層裡。當我們走出洞口,小雨下個不停。中飯後,同行中的3個人打了退堂鼓,到賓館休息去了。其餘我等3人跟著導遊坐纜車上了天子山。我們在雲霧裡什麼也看不見,聽導遊介紹說,天子山因古代土家族領袖向大坤率領當地農民起義自稱“天子”而得名。天子山是張家界三大景區之一,位於“金三角”最高處,海拔1262.5米,其山巔是一片難得的平坦臺地。若在天晴的日子裡,站在天子山環望,武陵源盡收眼底。走出纜車,我們穿上花幾元錢買的黃色雨衣雨褲,極像一支“防化部隊”,在雨霧中緩慢地行走。面對雲霧彌漫的天子山,更增添了神秘色彩。這時我心裡有一絲後悔的感覺,真不該冒雨上山。約摸過了半個多小時,雨停了,霧在慢慢地散去,遠山出沒于雲海中,峰巒疊翠,虛無縹緲。這時在千柱峰林的穀底水汽蒸騰,徐徐升起一縷縷乳白色的雲紗,然後在峰林之間聚成白雲,冉冉地飛向高空。雲紗從穀底升起,繞過千峰,形成一個個像白浪滔滔中的島嶼。峰林頂巔浮出雲間,山谷有多深?因無路可尋,千秋萬載,誰也不敢下去。

  在天子山高臺的中心,地層突然下陷,形成幾十裡的山谷。這巨大的山谷名叫“西海”。我們乘著雨霧逐漸消散的時候看“西海”,雲霧迷茫,沿岸峭壁聳峙深不見底,內有千百峰林在雲霧中突起,看不到山根,只見古松倒掛峰林,氣象萬千。從山巔高臺往石家簷下去不遠,有一塊指示牌上書“仙女獻花”四個大字,這便是看她姿容的觀景台。站在這裡向東看,只見一位美女,在雲紗裡低頭俯視,上插鮮花,胸脯微微隆起,手抱一隻精緻花籃,正深情地把鮮花漫漫撒向人間……你看這位仙女在撒花時,臉上還掛著甜甜的微笑呢!從仙女獻花前行數十步,站在觀景台向西南遠眺,只見數十座突起秀峰右側,有一石峰酷似御筆,旁邊的筆架山上還排放著四、五支筆哩!想當年,向王揮筆傳旨,批閱公文,圈點折奏,是何等地威風!若在紅霞滿天之時欣賞,只見御筆熠熠生輝,筆尖上還有朱紅殘留呢!難怪國內就有30多家畫報刊登過它的玉照。

  我們順著一條小路通過半島似的山崖陡壁,伸入深谷之上。這是帶著神秘色彩的“神堂灣”。神堂灣峭岩上生長著古松,下臨萬丈深淵,雲霧茫茫,深不可測。不知道是空穀傳音,還是出於錯覺,只聽見下麵好象有狂風的呼嘯聲,惡浪的奔騰聲,猛獸咆哮聲,天造地設,深淵之上架著一塊巨石,坐在岩頭俯視谷底煙雲,聽萬籟齊鳴,也是一種享受大自然的樂趣。

  在天子山東南部的茶盤塔境內,有一座架於兩山之間天造地設而成的“仙人橋”,橋長26米,寬1.5米左右。導遊帶著我等數人要去看看它的芳容,我們說說笑笑行進在濕漉漉的山道上。說著說著,霧又來了,就象有人抖開了一幅多皺的半透明輕紗,遮住了遠處的山,近處的樹,只有在一陣山風吹來時,才偶爾閃現出點點片片撲朔迷離的山形樹影,乍一看,也不知是霧在山中游,還是山在霧中走。霧幕越來越厚重,腳下的穀不見底,越發深幽莫測。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到仙人橋,只見橋兩頭有橋墩,橋面平整,由紅砂岩構成與橋頭蔥綠的古松古藤構成鮮明的色彩對比。我們從橋面經過,看到是霧,沒有什麼驚險的感覺。導遊說,要是在晴天,俯視下麵是萬丈深淵,山鷹在橋下橫飛,把我說得膽顫心驚,腳不停地發抖,連忙跑到橋外面來。

  天氣漸漸暗了下來,遠處霧海中不停地湧動著的浪花的色彩更加凝重了。我們要從山頂坐電梯下山了,而這時隨著陣陣山風輕拂,從天子山深谷中升騰起來的霧,又匆匆地撲進電梯內,盡情地親著我們的臉,撫著我們頭髮,溫情地同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訪霧者吻別。

(朱育新/遂昌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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