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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鄉名人金仲華

徐玲芬

  金仲華也是桐鄉的名人,但總沒有豐子愷那樣家喻戶曉。這不能不令人遺憾。其實,金仲華在現代的中國,其名氣、成就和影響力,一點也不比豐子愷他們遜色,只是大家不瞭解罷了。

  金仲華的故居,在桐鄉城裡最重要的交通幹道--慶豐南路文化館邊,一幢木頭結構的樓房,裡面展出金仲華生平事蹟及許多照片。這個故居,小城人很少有人光顧。說實在的,我也只去過幾次。倒是故居邊上原文化館《桐鄉文藝》編輯部的老周,一直守護在故居旁邊,一邊編輯著桐城裡唯一一本純文學雜誌,一邊度著他寧靜寂寞、簡單超然的世外生活。去年,老周已離開了這個世界,撇下他喜愛的文學,他沒有編完的雜誌,還有身邊這座寂寞的名人故居,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他身後留下一本他的作品集《散柳集》,是市作協同仁共同努力而得以順利出版的。書中的文章,一如老周的人品,很樸素,純潔而真誠,讀來如見其人,然而,老周已經是不在了。

  記得那一年,老周領我們在金仲華故居細細地走一遍。老周說,現在很少有人來參觀,你們能來,他自然高興,很樂意為我們當導遊。那些木頭樓板,踩上去發出沉悶的聲音,很穩定地微微震動,又令人惶恐不安。老周為我們介紹金仲華,介紹故居搬遷、維護等種種,包括那些舊照片新近進行了塑封處理,另有一些資料還有待於整理與保護之類瑣碎的事。他對金仲華很瞭解,從生平事蹟到巨大貢獻,都事無巨細向我們介紹,他就像是金仲華的一位舊識,隨便撿拾一些,便是文物經典。

  從老周的講解裡,我漸漸對這位故鄉名人瞭解了一些。原來,金仲華真不是簡單的人物:金仲華(1907年-1968年),筆名孟如、仰山等,浙江桐鄉人,現代著名國際問題專家、社會活動家,抗日戰爭時期任《世界知識》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曾任上海市副市長。

  從這裡可以看出,這位桐鄉籍名人,名氣真是不小,當時影響很大,擔任的工作,也是國家級。無論文化活動、社會活動、政治活動,都是國家級,甚至世界級的。作為他的同鄉人,真要為之驕傲萬分呢,不熟悉、不知情,真是大罪過。

  老周說,其實,金仲華完全是名聲在外,本地人不曉得而已。想想,我們這樣還算是讀點書的人,還算是關心地方文化的人,尚且那麼無知,真是慚愧難當。我當時就想,得為這位名人寫點什麼,在老周的文藝雜誌上刊登,讓小城人曉得這位名人。可是,一直未曾動筆。如今,老周已經不在,我寫好了,要想讓老周過過目,提一提意見,也是不可能了。

  我後來讀了一些關於金仲華的書,最現成的是小城人鄭彭年老先生寫的《宋慶齡和他的助手金仲華》,書的開首有金仲華的朋友愛潑斯坦寫的《金仲華--勇敢積極的知識份子》代序。然而,這樣一位風雲人物,曾經與宋慶齡一起戰鬥,成績斐然的、勇敢的知識分子,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迫害致死,當時對他施加壓力的主要問題之一就是讓他“坦白交代"同宋慶齡一起所做的工作,交出宋慶齡給他的信件。1968年一個寒冷的春天,在上海復興西路住宅二樓的書房裡,結束了他不該結束的生命。那時,這樣含冤而死的生命有多少啊,往事不堪回首。在他死後十年的1978年,金仲華被平反,骨灰安放於上海市龍華公墓。1989年,清明節前,被遷葬到上海萬國公墓名人墓區。

  如今,那個時代已經走遠。金仲華少年就讀的小學--崇實小學,今天稱桐鄉第一實驗小學,學校裡仍有一幢教學樓名崇實樓,也是對這位故鄉名人的紀念吧。名人不寂寞。我從實驗小學門前走過,偶爾會想起金仲華曾在這裡讀過書;我在金家岸走過,也會想起,金仲華是在這裡出生的。雖然很少有人會知道,金家岸的金家,就是金仲華的祖居,但這又有什麼要緊呢?

(徐玲芬/桐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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