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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串珠的澎湖群島(下)

蔡業成

  四、員貝嶼。

  員貝嶼因島嶼形狀有似圓形貝殼而得名,居民五十餘戶不到四百人,是一玄武岩柱狀節理發達,海蝕地形特殊的小島。北部有兩支突出海角的,當地人稱為「筆」、「硯」,頗具書香雅意;東側有一塊扁形,望去又似「百褶裙」,蔚為奇觀。

  更奇特的,是員貝至沙港間,退潮時有一低處可供徒步縱走的「潮間帶」,即通稱的海底步道,長四、六公里,面積一百公頃,腳程約需二小時;預防有人體力不濟,特以人工堆砌一個中途站,以供休憩片刻,再繼續前進。步道兩旁,擁有各種魚、貝、珊瑚等,生意盎然;戲水、拾貝、撿海瓜子,各隨所欲,遊人皆有不虛此行的感覺。欣然賦一絕句:

  試向潮間淺處行 海中漫步富詩情 捉魚戲水隨心意 貝殼珊瑚伴旅程

  五、目斗嶼。

  目斗嶼是澎湖群島中最北端的一個蕞爾岩礁小島,又名「北島」,面積只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形狀酷肖美女一彎淡掃的蛾眉,又極似一輪下弦月,因此有不少動聽的地名,如「黛眉」、「月眉」等;直到晚近,才統稱「日斗嶼」。島上盡是突兀嶙峋的怪石,光禿禿一片,寸草不生。附近海域,水深常在一公尺上下,海底珊瑚成林,熱帶魚成群,宛如一座絢爛的海中璇宮。由於地勢崎嶇,暗礁叢伏,海流湍急,波濤洶湧,早年台灣、廈門間商船往來,海難步傳。於是乃在清光緒二十八年(公元1902),興建了一座藍白相間的圓柱形燈塔,高逾五十公尺,裝五十萬燭光燈,為第一等白色閃光,每三十秒一閃,光照十九海哩,是東亞最高的鐵架燈塔,矗立在黑色的玄武岩礁上,巍峨獨尊,氣勢非凡。

  燈塔腳下有七間白色的房子,是看守員、維護人員及其眷屬的居所;「塔裏的女人」有六位,男人五位,小孩十個,他們是目斗嶼僅有的居民。

  右下方還有一處海蝕洞穴,經年累月,首尾均被浪濤貫穿,形成海底隧道,長約八十公尺,漲潮時被海水淹沒,退潮後可由洞口進入,再由另一頭洞出來,平均約需十分鐘。由於洞穴有寬有窄,有高有低,須躬身或匍匐前進,同時還要留意頭上、腳下的石塊,全程就靠前方洞口傳來一線亮光。過程既緊張,又刺激,許多遊客意猶未盡,相約由原路折返,留下終生難忘的記憶。曾賦一絕:

  淡掃蛾眉掛半弓 不生寸草四時同 海蝕洞穿成隧道 遊人往返樂無窮

望安島

  望安舊稱「入罩」,位於馬公南方海域,南、北長約五公里,東、西寬約一、八公里,略成長方形,面積約八平方公里,是澎湖群島中的第四大島。島群包括望安、將軍嶼、東嶼坪、西嶼坪、東吉、西吉、花嶼等七島;本島分水垵、中社、西垵、東垵四個村落;全島約四百餘戶,居民一千七百餘人。主要景點如次:

  一、天台山。

  天台山是望安島上的最高峰,海拔五十三公尺。傳說此山是由八仙之一的呂洞賓,不慎一腳把座落浙江的天台山,踢到望安島上,山上有一塊巨大的玄武岩,還留有他的「仙腳印」。沿山鋪有賞景步道和原木步道,可眺望遠近起伏的牧野風光。山下的海岸,蜿蜒曲折,有壯觀的玄岩海崖奇景,氣勢磅礡。所謂「天台仙景」信非虛話。附近的山丘,已開發為牧場,一望無際的草原,放牧著牛群,優閒安祥的在天人菊、馬鞍藤間低頭吃草,十足的牧野風情,美景天成,徜徉其間,渾然忘返。於此也即景賦一絕句:

  天台仙境果無差 牧野風光舉世誇 匝地連綿無際綠 牛群逐草臥煙霞

  二、中社古厝

  中社村原名「花宅村」,建於三百年前康熙時期。民國六十年間,蔣故總統經國先生來此巡視,由於地處本島四村的中間,全村住宅皆為年代久遠的閩式砧石建築,保存相當完整,非常具有特色,乃改稱「中社古厝」。步入村中彷彿進入時光隧道,許多古裝電影、電視劇,都選擇在此拍攝,著名的「桂花巷」,就是一例。

  因為人口嚴重外流,目前居民稀稀落落,幾乎已成為「空村」。看到宅內斑剝的壁垣,可以感受到歲月的痕跡,難免興思古的幽情。茲已特予保護,以供遊人憑弔。為賦一絕句:

  古厝奠基三百年 空庭壞壁異從前 風光旖旎桂花巷 轉眼滄桑已變遷

  三、將軍嶼。

  將軍嶼位於望安島的東南端,自東北到西南,長約二、三公里,中南部最狹處,僅三百公尺左右,周圍八、二四公里,面積不到二平方公里。

  島上只有一將軍村,卻有將軍廟、永安宮和天后宮,香火鼎盛;居民約有四百戶,二千九百餘人,比望安島還多,也是望安鄉最繁榮的聚落,舟船雲集,房屋櫛比鱗次,素有小香港的美稱。島東側海岸,巨石高聳,形如船帆,遠眺近觀,均極壯麗。附近海產特別豐富,魚、龍蝦、海藻、貝殼等海鮮,都是著名的土產。居民生活富足,即景也賦一絕句:

  將軍島嶼小劍精 廣廈宏開萬象呈 海產豐盈漁獲足 民生富裕樂昇平

  四、花嶼。

  花嶼是澎湖群島中最西的一島,周圍五、七公里,地勢略作三角形,特別是地質的構造,與其他六十三島的均以花崗岩為主,完全異趣,全部由玢岩組成,其中大部為普通玢岩,一步部分為石英玢岩,實屬異數。這種地質,比玄武岩更不利於植物生長。島上一百多戶,九百餘人家,全集中於南邊海岸。

  西南端有一較尖的凸峰,上建一座燈塔,光照數十海哩,指點迷津,被稱「花嶼之光」。不禁也賦一絕句:

  玢岩地質勢崚嶒 欲事農耕卻不能 花嶼尖峰凌絕頂 崢嶸一塔放明燈

七美島

  七美島古稱「大嶼」,因為紀念七美人的貞烈事跡,於民國三十八年始改今名。位於澎湖群島的最南方,長寬各約七公里,面積約七平方公里,形像等邊三角形,是六十四島中的第五大島,居台灣海峽的要衝,曾是大陸移民的中點站,在歷史演進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島上居民約九百戶,五千餘人,民風淳樸,自然地形景觀壯麗,充滿神秘和浪漫的誘惑。民國六十九年底,中視一檔晚間連續劇「摘星夢」,以七美島為主要外景,一下子喧騰遐邇,成為有名的離島觀光地區,和最受歡迎的休閒勝地。

  一、七美塚

  七美人塚是流芳千古的遺跡。相傳明世宗嘉靖年間,倭寇入侵「大嶼島」,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當時有七位女子,正在井邊洗衣,一時無處藏身,為了保全名節,相偕投井自盡。鄉人把井填實,充當墳墓。翌年塚上竟長出七棵名「葉底珠」的香楸樹,經年常綠。鄉人均認為係七位貞烈女子的化身,乃疊石為牆,加以維護,迄今已歷七百餘年,仍然枝葉繁茂,花蕊吐白,清香四溢,這在荒涼的島上,難謂不是奇蹟。後人有感於七女子的貞烈,立「七美人塚」石碑,碑後有文紀敘其事,以資紀念。民國四十二年,碑左另立一碑,刻〈七美人歌〉:「七美人兮白璧姿,抱貞拒賊兮死隨之,英魂永寄孤芳樹,井上長春兮開滿枝。」歌詞係前總統府參軍何志浩將軍所作,書法則出自前考試委員張默君女士手筆。自此我中華文化「寧死不屈」的氣節,更深植人心,島民莫不引以為榮。於此也曾賦一絕句:

  三貞九烈七佳人 投井同時不辱身 玉碎珠沉標勁節 香楸樹長四時春

  二、南滬燈塔

  南滬燈塔位於七美人塚的右上方,南港村的海邊,創建於民國二十八年,為不動的四等白色閃燈,每三秒一閃,光照十九海哩,展望良好,是澎湖最南端的一座燈塔。雖是一所孤獨的建築物,卻是南方海域船隻航行的光明指標。曾賦如下一絕:

  導航燈塔嶺頭迎 指點迷津萬里程 南海行舟風浪惡 光明在望免心驚

  三、望夫石。

  南滬燈塔下方的海域旁,有一伸出海面的礁岩,乍看之下,宛如一位身懷六甲的孕婦,平躺在碧波白浪的海上,體態豐滿,雙腿修長,當地人稱為「望夫石」。相傳島上有對恩愛夫妻,男的每天出海捕魚,女的傍晚時習慣地都會到海邊候郎君回航。有一天,海上突然怒濤澎湃,濁浪排空,他的丈夫從此再也沒有回來。但她每天依舊不眠不休的苦守海邊,終於累倒,化身為「望夫石」。為賦一絕以紀:

  終日望夫未見歸 寒來暑往對斜暉 驚濤駭浪無消息 魂斷滄波海石磯

  四、月世界。

  七美島的北海岸,奇岩聳峙,怪石嶙峋,一片廣大的地表,經年累月,風吹雨打,長期浸蝕,而致光禿禿的寸草不生,特殊的惡劣地形,宛如面臨太古洪荒,被當地人稱為「澎湖的月世界」。奇形怪狀的地質,為大嶼島的一奇。口占一絕如次:

  奇岩怪石聳嶙峋 一望無邊絕棘薪 宮闕廣寒原似此 嫦娥仙子怎生存

  五、雙心石滬。

  月世界下方的海灘上,潮間帶遼闊,當地人巧手慧心,疊石堆砌成一大圈半圓形的雙心石滬,造形優美,想像豐富,是目前澎湖地區眾多的石滬群中,最別緻的一處,成為瑰麗的地標,並登錄為「澎湖縣文化景觀」,亦經文建會將之列入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報世界文化遺產。於此仍賦一絕句以紀:

  雙心石滬不分離 巧手精心建構奇 當地先民真卓越 今人應以昔為師

  虎井嶼

  虎井嶼是由東、西兩座方形玄武岩合併而組成,中間低平,兩端突起,好像飄浮在水面的兩塊石腐,造型相當奇特。面積約二、三平方公里,村落集中在中間接近海平面的低處,居民三百餘戶,二千餘人,是澎湖群島中的第七大島。退潮時碧波澄澈,而得「虎井澄淵」之名,是昔日澎湖八景之一。民間一直傳說:「澄淵」底下,有一座城堡,每當天高氣爽,海不揚波,可以俯瞰到紅磚雉堞。據光緒年間編撰的〈澎湖廳誌〉內載:「明末荷蘭人築樓於蒔裏沃,海邊堅緻如鐵。巡撫南居益遣兵攻之,賊首高文律拒守不下,官軍以火藥轟之,樓傾入海。」

  經專家及有心人士先後十餘次派人潛水探勘。但見堞影幢幢,圯牆如帶,除了出現南北、東西走向的十字石牆外,在北端另發現直徑約十公尺的孤壁一座。所謂「沉城」,如此而已,仍然是一破解不開的謎,耐人探索。也賦一絕以紀:

  虎井沉淵有石城 紅磚雉堆影形呈 碧波清澈明如鏡 俯瞰荷蘭侵略兵

  大、小貓嶼

  大、小貓嶼,位於望安島的西南方,七美島的西北方,與望安、七美兩島共同構成等邊的三角形。大、小兩嶼間,東、西對峙,退潮時可涉水而過。因遠眺狀如兩隻伏貓,彼此面面相覷而得名。大貓嶼面積○.○八○平方公里,小貓嶼○‧○五四平方公里,四面均為斷崖峭壁,不易攀登,所以均屬無人島。最高點在大貓嶼的西南方,海拔七十九公尺,為澎湖群島的最高峰,亦為航海者的重要地標。

  澎湖群島中,無人居住的島嶼,大多有鳥類棲息,但以貓嶼最為特出。由於自然地形的險峻,人跡罕至,為東南亞唯一候鳥來棲和傳宗接待的繁殖地。目前發現形形色色的多達二、三十種,成為飛禽樂園和鳥類天堂。其中有罕見的碩果僅存的珍奇鷗鳥萬餘隻,以玄燕鷗佔多數,白眉燕鷗居次,蒼燕鷗又次之。還有烏領燕鷗、滿州鶯、小雨燕、冠羽柳鶯等,而改寫了澎湖鳥類的新紀錄,一時聲名大噪。不僅成為國內愛島人士的觀賞勝地,也引起國際鳥類保護協會的重視,並經行政院農業委員會將該島嶼劃為生態資源的「海鳥保護區」。曾賦如下一絕句:

  貓嶼無人任鳥棲 叢林深處築巢低 珍禽繁殖千千萬 燕子鶯孫盡日啼

  澎湖是一群真、善、美的島嶼,特色甚多,舉不勝舉。除了上述的自然、人文名勝外,還有金黃色的沙灘,白皙閃光的海水浴場,新穎、刺激、多樣的水上休閒遊憩活動,以及被尊為縣花的天人菊外,尤其是散處各島嶼的大規模柱狀玄武岩,奇形怪狀,馳名國際。多年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審查委員,連袂到澎湖參訪,推崇這是具有世界級水準的景觀,建議當地政府,應該策定長期經營發展方略,以爭取聯合國列入世界遺產名錄。遊人也不勝企盼,深期儘快實現。   

(蔡業成/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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