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頁面上的內容需要較新版本的 Adobe Flash Player。

取得 Adobe Flash Player

  首頁 關於本會 《台浙天地》 友站連結 浙江省人民政府網站 简体中文 聯絡我們  

  嚴子陵釣臺坐落在浙西桐廬縣城以西18公里的富春江北岸富春山上,故又有富春江釣臺或桐江釣臺之稱。

  農曆三月的一天,我乘船登臨了此臺。釣臺原是一塊臨江的巨石,因東漢時嚴光耕釣於此而出名。

  據《後漢書》載,嚴光,字子陵,會稽余姚人,少年時便已為出名人士,曾與光武帝劉秀同學,至光武帝即位時,便隱居不出。光武帝思其賢,令人尋訪,見有一男子披羊裘垂釣於富春澤中,帝知嚴光,乃備車遣使,再三召請,嚴光才至洛陽見帝。光武帝請他相佐治國,並當面授於諫議大夫的高官,他不接受,仍回富春江隱居。嚴氏有真才實學,何以全無城闕之戀?是為了免攖世禍、遠害全身,還是厭恨馬隨鞭影的無聊奔趨?史書上無記載,我輩不敢妄猜,但有一點是明瞭的,他在確守自處的極則。

  棄舟登岸,首先來到“嚴先生祠堂”前的碑廊。碑廊內名碑數不勝數,大都是讚揚嚴光功績的,卻作者多是做過各種官的,屬於出仕派,為什麼還會如此讚揚嚴氏的遠遁精神呢?宦途知止,似乎頓悟也就不難了。當然,也有認為嚴子陵隱居無益國事的,但不多,僅見二碑。一碑刻著唐方干的“前賢竟何益,此塊誤垂竿”句;另一碑是元代貢師泰的“百戰山河血未乾,漢家宗社要重安。當時盡著羊裘去,誰向雲臺畫裡看”詩。詩很深刻,讓人不盡的回味。“不事王侯”,給官不受,無非是在力效隱耕的東野文人,觀時以待,有意來和高臥龍床的同窗暗爭短長罷了,在這一點上,漢光武帝倒是遵之以道的,他不違同門生的志趣,這也算為帝者之大量,君臣相逢一世,何謂知心?這就是了。

  范仲淹《嚴先生祠堂記》是寫釣臺的名篇。“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很有境界,亦見范氏的冰心一片。讀唐碑杜荀鶴的“蒼翠雲峰開俗眼,泓澄煙水浸塵心。惟將道業為芳餌,釣得高名直到今”句,值得思考。自古至今,在高官厚祿引誘之下,自制自律者少得可憐,而對之殫精竭慮、挖空心思追逐、乞求者卻多的是。詹張繼說:“古來芳餌下,誰是不吞釣”“無官者想得官,居官者想升官……嚴子陵呢?面對劉秀的封爵不變初衷,其行其德,真乃“留鼎一絲”。

  嚴光的最大功績,在於其風格的潛移默化,使之改變著東漢官場的風氣──“貪失廉,懦夫立。”嚴先生祠堂前有這樣一塊詩碑:“慚愧白頭奔走客,題詩也到富春江。”此種甘苦之言,似也能夠折映出不少漢皇故人的心態。

  嚴陵祠旁臨水處有座客星亭,倚欄坐著小憩,江風輕拂,胸襟怡然。當年劉秀三請嚴光至洛陽,“光臥不起,帝即其臥所,撫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為理邪?”光又眠不應,良久,乃張目熟視,曰:“昔唐堯著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邪?”於是升輿嘆息而去。往下,“復引光入,論道舊故,相對累日……因共偃臥,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曰,大史奏:“客星犯御座甚急。”帝笑曰:“朕故人嚴子陵共臥耳。”這便是臨江築亭的由來。對此,宋人范仲淹又有精闢論說:“光武之量,包乎天地之外;先生之心,出乎日月之上。”這樣的一段舊史,即在今日,還是令人為之動容。

  登118 級石階,來到東臺──嚴子陵釣臺。富春江盛產鰣魚,鰣魚游至嚴子陵釣臺後,唇邊就生出紅斑,好像女子擦了胭脂一樣。映著銀鱗很是美觀。相傳嚴光當年常被此魚所誘,在石臺上長釣不息,以魚代粟,不思歸返。但釣臺之高,足三百米之餘。真可謂“漁磯之高,無過富春釣臺。”如此高臺,怎麼釣魚?叫人不可思議。幸虧郭沫若老有句留彼:“由來勝跡流傳久,半是存真半是猜。”真是片語解紛,垂絲入水,非為求魚耳。那麼嚴光在求什麼呢?其實他在釣永恆的安靜,永恆的自然,意不在魚,而在於要釣出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一種蘊藉和諧的文化。那麼,這嚴光,就不只是一個漁翁,更是一位哲人了。他似在無言地教導後人,教導每一個小小的自己如何融入大大的天地,短短的人生如何獲得長長的意義。

  釣臺西側還有一臺,也是臨江懸立著的。從底下上去,也有106 級石階。相傳元世祖時的一個雨雪交加冬日,文天祥的諮議參軍謝翱,攜香燭紙酒隻身登上此臺,北望祭祀文天祥。他一面用竹如意擊石,一面誦招魂歌,長歌當哭,聲淚俱下,歌畢竹石俱碎。“殘年哭知己,白日下荒臺。淚落吳江水……”一位古詩的知識分子,在民族淪亡之際,能高歌英雄的壯舉,能無私無畏地哭國哭民,真令人崇敬不已!我立在其上,想得很多。公元一二七九年十月,文天祥在一種求死不得,欲逃又不能的狀態下抵達元大都燕京。在那裡,考驗他人格的,是比殺頭更嚴峻的誘降。最先迎戰的是他的同科狀元宰相留夢炎。留對他說:“今日大宋已滅,恭帝廢,二帝崩,天下已盡歸元朝,你一人苦苦堅持,又頂得了什麼用呢?……”文天祥面對這樣一位“賣國、賣祖、賣身”的同僚,回答曰:“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緊接著的是忽必烈動用了九歲的宋皇帝趙顯,文天祥卻以“遂跪地不起,長哭不已”擋了駕。後來,忽必烈又派中書平章政事阿合馬上陣,其結果還不是以“高人名若浼,烈士死如歸”而告終……最後,文天祥以一曲浩然《正氣歌》跨入輝煌的天國!

  如今這裡風景十分優美。東西兩臺間夾著一條深谷,濃翠滴灑。立東臺遠眺,看得見桐廬縣城的建築群體和“七星灘”上的新安江大壩及電站;而在西臺俯視,卻只見幽谷裡的景緻,令人有進入仙境之感。我將手帕丟下,見它足足飄了20來分鐘,才落到谷底。無聲飄飛的手帕,更托出了身邊的寂寞,岩石、谷地、叢林,都沉浸在遠古的寂靜中……這種幽幽的寂靜,確如散文大家鬱達夫所說的那樣,“足以代表東方民族性的頹廢荒涼之美”。如此的幽境,謝翱先生在此祭奠文天祥,就不難理解了。

  舟遊富春江,飽覽了江水之奇秀;漫步嚴祠碑廊,品讀了歷代名仕的真跡;登臨雙臺,既仰慕文天祥愛國之魂,又猜測嚴光垂釣之謎…“何處是漢家高士,此間有天子故人”,只有嚴子陵與這山水相配。也多虧范仲淹等名士的詩文留下無盡之言,涵蓋了百代光陰。唉,我此次登臨釣臺真是不枉勞累。

(高志林 上虞市鄉長)

回創刊號目錄    《台浙天地》總目錄
浙江省旅台灣同鄉聯誼總會 會址:108台北市萬華區和平西路三段382巷11弄17號5樓
台北聯絡處:103台北市大同區貴德街83號9樓 電話:(02)2556-0112 , 2592-6503,2304-5561,2923-4833
傳真:(02)2556-5037,2592-6503,2302-0435,2922-5107 策劃總監:林淑珍 總編輯:留問政 聯絡秘書:徐薇蕙
深圳聯絡主任:寧松林 電話:+86-137-23456589